如果文明要我們裝可愛,我們就讓人看看野蠻的傲嬌!
上次因為外拍活動無意間知道了一個廢墟的位置(請知道的人不要在回文中說出廢墟的位置,不知道的人也不要問,原因文後說明),在那裡發現大群的野狗。
當時那些野狗的眼神可以說是深深灼傷了我的心...
不知道他們有沒有人照顧?如果還有明天,冷氣團就會來慶祝我們還沒死,沒吃飽,寒冬怎麼過呢?
下午,我騎著目前唯一的交通工具,趴得平平的打檔車,跑到家樂福抱了一包3.5公斤的飼料。
這個決定是既期待又怕受重傷害,我不只一次想過,走進一大群野狗裡,我到底需不需要帶甩棍還是BB槍?
不行,我是想去幫助他們,不是去傷害他們,無論發生什麼事,這個主要目的絕對不能走鐘!
結果最後我還是穿了皮衣...我承認我是糙米奶的弟弟糙俗辣。
狗是人多熟悉的朋友?
曾經以為我跟他們很熟,但今天卻成了我的末日。因為養過狗,跟狗生活過,但卻只看過狗的一個面向的我已經死了。
家裡碗不夠,所以我抓了幾個塑膠袋,因為我希望能把飼料分裝在袋子裡,讓他們可以不要直接吃放在地上的東西...至少,如果是芥末日的話最後一餐也比較有尊嚴。
我原以為會在芳香的口水裡溺斃,搖晃的尾巴會像演唱會的螢光棒般把我團團包圍,就像陳光標來台發紅包,身邊也總有很多搖晃的尾巴。
結果,完全出乎我的意料!
我在分裝的時候,狗兒們只是漸漸聚攏,沒有上前搶奪。我擔心的被撲倒然後迎接末日的情節並沒有發生。
當我把分裝好的飼料依照族群分布一包包在地上放好後,竟然沒有一隻狗靠近飼料!
一開始我還疑惑,是該說這些狗紳士又彬彬有禮,只要人提在手上的東西就不搶?
當我靠近,按下快門,我才驚覺,他們是害怕!
每一隻都異常警戒,一聲快門的效果常常可以媲美小鹿眼前的獵槍。
不得已,我只好用手抓著,一把一把的去拜託狗大爺們賞個光─買都買了,總不能再叫我背回去吧?
我坐在地上,兩手抓著飼料,照片也暫時不拍,才終於有幾隻比較親人的狗狗靠近我。慢慢的,整個族群聚攏了過來,我也才能拍下後來這些照片。
我想,他們就像一個孤高的邊陲部落,雖然貧窮,但沒有放棄尊嚴。始終用著警戒的眼神著瞅著外來者,睥睨所謂的文明。
這不很像是賽德克嗎?
狗,是一個和善的,親人的,依賴的,熱情的種族,我一直這樣以為。
到此刻我才知道,原來生存的壓力,冰冷的人類社會,竟會賦予狗截然不同的表情。
那雙揉合著警戒與恐懼,期待與傷害,寂寞與疤痕的眼神,正是人所給予他們的一切際遇的總和。我沐浴在這樣的眼神裡,眼前好似流過這些狗兒所有人生的故事,但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...
他們也許居無定所,是我們眼中的流浪犬。在人類的社會裡討生活,有時冷有時苦。
但我們常忘記,他們也是生命,有喜怒哀樂,懂得愛也珍惜被愛,你給他的一切他都記得。存放在從不欺騙的眼神裡。
今天,狗兒告訴我,人如此大能,竟能把最熱誠的心結成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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